招生代理招1人赚千元 高三老师热衷当

徐兴广

    高考录取、志愿填报进入到了最繁忙的阶段，不过要说最忙的人，莫过于高校的“招生代理”。为了招揽足够多的生源，一些高校和培训机构四处招聘招生代理，高三班主任、高三学生等与考生关系密切的群体成了各高校和机构争抢的对象，招到一个考生提成1000元是高校给出的“甜头”，也是招生代理“逐利”的动力。
    网络
    招生代理广告铺天盖地
    打开百度输入 “招生代理”4个字，各种样的信息铺天盖地涌来，搜索到的结果有200多万条，排在最显眼位置的莫过于“招聘招生代理”、“急招招生代理”、“招全国代理数量不限”，有的网站甚至将招生代理与创富结合在了一起。
    仔细查看各种招聘信息，记者发现，招聘招生代理的单位大都是民办高校和一些培训机构，工作的地点有青岛、淄博等省内城市，也有北京、重庆、陕西等外地省份，不管是在哪里工作，为什么单位工作，这些岗位共同的特点就是帮高校招揽学生。
    暗访
    干招生代理没有门槛
    记者随机查找了两个电话拨了过去，一家省内的民办高校招生负责人张老师热情地接起了电话，“奥，你不是报名上学，是要当代理是吧？”张老师的热情略有降温，不过依然很热情地说：“欢迎，欢迎。”电话中聊了不到5分钟，张老师就表示记者应聘成功了，“干招生代理这行，基本没有什么门槛，只要能拉来学生就行。”这家校址位于烟台的民办高校招生负责人表示，“高考成绩够了本科线可以读我们的统招本科，不够本科线可以读统招专科，如果连专科线都不够，可以读我们的自考本科。”张老师表示，只要是考生就来者不拒。
    另一个电话的接听者是青岛某机构的招生负责人杜老师，杜老师表示，他们的招聘没有人数限制，只要愿意干都行，与之前的民办高校不同，该培训机构根本没有统招计划，与青岛某知名高校联合招收试点本科学生。当记者问试点本科与统招本科有什么区别时，杜老师说：“我也说不明白，你就跟学生说有本科文凭就行，你说明白了学生都不来了。”
    “粥多僧少”引发招生热潮
    2008年78万、2009年70万人、2010年65万、2011年58万、2012年55万，从2008年以来，我省高考生源数量急剧下降。高考生源数量的急剧减少，加剧了高校招生之间的竞争，没有政府财政拨款，完全靠收取学生学费生存的民办高校，无疑处于阵地的最前沿，也最能感受竞争的激烈。
    据教育部统计，2008年中国参加高考的中学生人数达到历史顶峰的1050万人，此后逐年下降，一直到今年的915万，5年间减少了135万人，下降了12.9%。而2009年以来，全国应届高中毕业生放弃高考的人数累计已经超过300万。
    著名教育学者熊丙奇在接受采访时表示，目前高校招生中招生人员的临时性和不专业性，进一步导致招生急功近利、乱象纷呈，也使得各高校之间争夺生源趋向白热化。
    谁信息准确提成给谁
    记者了解到，招生代理之所以能引起大家的注意，关键在于奖金是与招生业绩挂钩的。烟台某民办高校与记者签订的代理协议中明确注明：招生代理每招收一名学生获得提成800元，录取3人以上（含3人）获得每人1000元的补助。而青岛某培训机构的提成更是高达1300元和1500元，杜老师告诉记者，普通文理专业的学生代理提成市场价就是在1000元至1500元之间，不过一些空乘、艺术等专业学费比较高，动辄近两万元，这样的学校给的提成也高一些，最多不会超过5000元。
    不过，记者了解到，要从高校手里拿到这1000多元的提成并不是件容易事，招生代理需要在该批次志愿填报截止后12小时内上报信息才有效，并且需要向学校提供考生姓名、身份证号、准考证号和高考成绩等关键信息。提交信息只是第一步，考生最终被录取，按时交上10000元的学费后，还需要在学校度过3个月的稳定期，然后招生代理才能拿到提成。
    张老师友善地提醒记者，现在代理之间的竞争非常激烈，学校会根据谁提供的信息最为准确来决定提成发给谁，如果都准确，则以谁能提供学生亲笔签名的报名表为准。张老师提醒记者，确定招生目标后，第一件事就是要告诉考生不要把信息随便透露给其他人，或者可以安排考生到学校参观，到时候出现纠纷，也可以证明这个学生是你招的。
    高三班主任最为抢手
    在应聘处，张老师和杜老师就问记者是干什么工作的，当记者谎称是高中老师时，两人顿时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，“你当班主任吗？我们可以长期合作。”张老师告诉记者，他们最愿意招聘的招生代理就是高三班主任，原因是高三班主任在学生填报志愿时起到很大的作用，特别是一些农村学校，考生和家长对如何填报志愿研究不多，征求老师意见是学生填报志愿的主要方式；另外，高三老师手里掌握着全班学生的信息，包括身份证号、准考证号等。张老师表示，自己这几年来发展的“下线”大都是高三班主任。
    张老师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记者，如果高三班主任愿意干代理的话，收入肯定低不了。“到时候你不方便说，就把学生的电话告诉我，我帮你拉，提成还算你的。”张老师说，每年招生季节累是累了点，但忙活半个月赚个万八千的不成问题，“我基本上每年能赚个两万来块钱吧。”
    个别老师昧着良心招生
    采访中记者了解到，在招生期间发动老师、学生全员招生、全国范围内招聘招生代理、把奖金与招生人数挂钩并不是一所高校的行为，在生源数量越来越少的今天，这早已经成为绝大部分民办高校和少部分公办高校的招生“秘笈”。“作为学校招不来学生肯定无法生存，打广告指向性并不明确，通过代理、老师直接招到学生是最有效的招生方式。”一所公办专科高校的负责人无奈地表示，他们曾经对民办高校用提成拉学生的方式不齿，但在招生最关键的几天里，他们也尝试过这种方式，确实有效。
    “哥们帮帮忙吧，我今年有12个招生名额，现在招了4个人，完不成任务全年奖金都拿不到。”这是一所民办高校老师的QQ签名。据介绍，在民办高校里所有的老师都有招生任务，完成任务有奖励，完不成任务则面临着扣罚奖金的危险，“很多老师被逼无奈，把自己亲戚、朋友孩子全拉到学校里来了。”一名民办高校老师告诉记者，其实有时候亲戚朋友的孩子可以有更好的去处，但只能昧着良心招生了。“不过话说回来，一所一流高校为了招到尖子生，不是也采取送电脑、给奖学金等政策嘛。”（记者 臧旭平 实习生 邓厚洋）

徐兴广

据介绍，在民办高校里所有的老师都有招生任务，完成任务有奖励，完不成任务则面临着扣罚奖金的危险，“很多老师被逼无奈，把自己亲戚、朋友孩子全拉到学校里来了。”一名民办高校老师告诉记者，其实有时候亲戚朋友的孩子可以有更好的去处，但只能昧着良心招生了。“不过话说回来，一所一流高校为了招到尖子生，不是也采取送电脑、给奖学金等政策嘛。”（